戏言而已。

【煜执煜】长路归家(上)

实在是太饿了_(:з」∠)_剪刀手都自割腿肉写文了。

文前预警:1、我是无差党,两边tag都打了,望海涵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2、琉璃国背景私设,“安定祥和”?不存在的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3、大概上中下三发能完,什么时候写完我真不知道_(:з」∠)_我视频还没剪完呢_(:з」∠)_

子煜唯一一次同他说想家,是在瑶光的病榻上。

执明一愣,继而生出些许愧疚,自己昏聩,致使天权动乱,倒连累他负伤。子煜年少离家,无所依傍,受了委屈,只会苍白地说想家。子煜向来想他所想,若不是十分难受,断不会说这样的话来戳他的心窝。

子煜还发着热,眼神迷蒙,口齿不清,絮絮地说了一阵。从来只有旁人哄着执明,断没有执明去安慰别人的道理。执明只好握住他的手,干巴巴地说,待他伤好了,就陪他回家。彼时他这个王上都当得岌岌可危,这句话当然做不得数。子煜不知听进去多少,也不言语,乖乖合眼睡了。

等平定威将军之乱回到天权,子煜忙里忙外,再没提过回家的事,仿佛不曾有过这么一番对话。他不提,执明也松一口气,只当他那时烧得有些糊涂了,睡了一觉就忘到了脑后。

可那时候说出来的,才是心里话吧。

执明现在越发像是一位君王了,内外政事都尚在摸索,而孤独已经提前找上了他。夜深人静时他细细数着身边的这些个人。莫澜从小同他一道长大,说好老了还要一起斗羊,说去昱照关顶他父亲的职便去了,一走已是数年,只有寥寥几封书信往来;太傅说要手把手扶持着他做一个明君,言犹在耳,已是阴阳两隔。子煜呢?子煜什么时候会走?

从前混账的时候,把子煜惹急了,他就嚷着要走,自然没一回真走成的。子煜年纪虽小,到底记得自己是使臣,要识大体,何况还有太傅从中转圜。最远的一次,不过走到寝殿外头。执明从来不放在心上,只觉逗他生气甚是有趣。

如今身边的人越发少了,又几番沉浮,方知人心可贵,哪里还敢这样戏弄子煜。威将军一死,子煜名正言顺地揽下军权,现下在城外练兵。两人见面的时候都少,执明能做的无非是多把琐事拨给旁人去做,好叫子煜稍稍清闲一些。他闲了,也不必过来看他,多睡几个囫囵觉就好。刚回天权的时候,子煜伤口痂都没落干净,如今不知怎样了。

执明在黑暗中翻了个身,叹气。他心中一早了然,子煜是回不去的。

可他害怕的是他心里的那个念头——

天权不是他的归宿。

 

执明是很喜欢子煜的,喜欢到甫一见面就想把他诓到宫里当个侍卫。后脚他作为使臣进了宫,自然是皆大欢喜。子煜没在典客署住过一日,直接就被安置在偏殿,方便王上“亲授”文化习俗。

子煜就像另一个自己。执明时常想,倘或他有兄弟,他也不必做这个劳什子王上,策马天下,说不定早就去了琉璃国,早就认识了这个一样不着调的小王爷。二人结伴游历,还能去昱照关寻莫澜。

然而相处日久,执明方才觉得子煜不像他所想的那般。这个“整日在宫中什么都不做”的小王爷心眼是缺点,然而文武双全,样样拿得出手。即使是他不熟悉的中垣物事,太傅讲过,听一遍就会。课业也就罢了,就连套圈都比执明玩得强些。一番比较,顿时成了太傅口中“别人家的孩子”。执明听的唠叨比从前多得多,不免抱怨此人到底来做什么,半真半假地跟太傅嚷:“本王就是输不起,早早打发他回去吧。”

太傅竖起眉毛道:“王上慎言,子煜公子怕是再不能回琉璃国了。”

执明一听大奇,难得坐直了,反问为何。

太傅自然知无不言。子煜原是兄弟中排行最末的一个,如今的琉璃国主——他的长兄——年长他二十余岁。上任国主未立世子,几个儿子好生厮杀了一番,当今的国主踩着淋漓鲜血上位,就留下子煜一个年少不知事的。如今琉璃国主身体每况愈下,子煜那些个半大的侄子虎视眈眈,子煜又年轻出挑,无论是父还是子,都不能放心。琉璃国主到底念及这最后一个弟弟的情分,派他到天权,从今往后,不管何人坐在王座之上,都与他再无关系。这次出使,名为“拜会”,实为“避祸”罢了。

太傅说完,慨叹一番,道先王与子煜的父王交好,往后给子煜公子一个虚衔,让他在天权富贵逍遥一世想来不难,也算是替先王尽了心。

执明咋舌。看来有兄弟比没兄弟还麻烦许多。望着桌上几件子煜带来的琉璃国贡品,初时新鲜过几日,现如今也已经厌了,扁嘴道:“琉璃国主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,几件破烂儿就想让我天权给他养弟弟了。”

太傅听了这番“伤及邦交”的言论,不免又是一通说教。

彼时子煜正在堂下与棋博士对弈,杀得棋博士连连擦汗,拱手认输。子煜抬起头,撞上执明的目光,得意一笑。

执明看了,心里不免酸溜溜的。

啧,不就是养个毛孩子么?我天权有的是钱。

 

子煜不喜欢使臣这个身份,他对谁都没说过。他刚来那会儿,走在宫道上,年长的宫人悄悄指给年轻的看,那位是琉璃国的使臣。他不知怎地,如芒在背。渐渐地,宫人对他的称呼从“子煜公子”变成“子煜大人”,又变成“子煜将军”,他暗暗高兴,也没对谁说过。

然则叫什么,实在不能决定他是什么。太傅不在时,他要念奏折给执明听;威将军独大,他就得挺身而出去分他的军权;哪怕是小胖告假,他也得负责把饭端到执明跟前请他吃。看起来他是个忙得脚不沾地的大红人,实则反过来想想,他为执明做的事,都是别人可以做的,不是非他不可。

他从前也不是这般斤斤计较、患得患失的模样,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。他来到这里的前因后果,他心里一清二楚。可到了节庆,琉璃国的问安折子和贡礼一并到了,却没有一封书信是给他的。他到底绷不住,提前回去睡觉。第二天一早,小胖把贡礼每样拿了一件过来,说王上让他先挑喜欢的。执明心好,他很记他的情,一毫一厘不曾落下,十倍百倍地还他。一来二去,实在还不够了,就把自己的一颗真心捧了出来。

可惜执明要的不是这个,执明非慕容黎不可。

子煜从前觉得慕容黎不爱搭理执明,幸好幸好。然则执明一落难,慕容黎比谁都着急。他受了伤,躺在床上,执明在旁边守着他,给他掖被角,慕容黎也在,忙着给执明裹伤。他不声不响,只装作昏沉,然则心里清明得很。他转过一个又一个念头,天权是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了,执明能与慕容黎在一处,心中多半是乐意的,他可以和自己一样,在瑶光寻到一个安适的休整之所。慕容黎如今执掌一国,自然有能力助执明复国。自己身份虽尴尬了一点,但留下来也不是难事。毕竟多一个他,就像少一个他一样,无关紧要。可子煜自知,他往后不能再安安静静地待在一边,他喜欢执明就跟执明喜欢慕容黎一样多。

这不公平。

罢了,且再等一等,等执明回到天权,天下之大,他总能另有去处。往后他们怎样,他听不见看不见,就不关他的事了。

生了病的人,自有一股偏执。平时他或许可以隐忍不发,那时却觉得非得说出来才痛快。只剩他们两个人的时候,他对执明说,他想家了。天知道,他已是个没有家的人了。

执明果然不十分反对,还说要跟着他一起回去。王上,实则琉璃国并没有你想得那般好玩。他没说,只合上眼,倦极了。

后来慕容黎对出兵一事犹豫不决,太傅又自决于执明眼前,子煜自然没有料到。动乱平息,两国虽然结为友盟,执明却像换过一个人一样。他与慕容黎之间本有无限接近的一刻,此刻却又疏离。

“回家”的事子煜咽回肚子里,再也不提,依旧如往日一般默默陪在执明身边,为他打点一切。

只是这念头在他心里扎下了根。他清楚地知道,执明心里装着慕容黎,终有一日他是会原谅他的。而他也终归是要逃亡的。

-未完待续-

(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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